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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危机暗藏夜突袭

我攥着那半截带血的令旗,指节发白。

靛蓝色云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条毒蛇吐着信子——时伯庸,那个总在我面前弓着背说\"公子明鉴\"的老谋士,竟把我防线上的薄弱点卖给了赫连野。

东南方的马蹄声突然炸响,像闷在鼓里的雷。

曾瑶的手还搭在我披风上,这姑娘平时给我递茶都稳当,此刻指尖却抖得像风中的芦苇:\"公子,营火暗了!\"

我抬头,果然见后方营地的火把稀稀落落,原本该巡夜的哨兵没了踪影。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他们连岗哨都摸了。

\"全体集合!\"我扯开嗓子喊,声音被风撕成碎片。

话音未落,喊杀声已经撞进耳朵。

有火把从营地深处腾起,映出成片的狼头旗,骑兵们举着马刀冲开栅栏,劈翻了试图阻拦的伙夫,锅碗瓢盆碎了一地,混着血珠在火光里蹦跳。

联盟将军王镇山撞开帐篷冲出来,铠甲都没系全,腰间的佩刀还带着鞘:\"奶奶的,这是要端咱们老巢!\"他的眼睛在火光里发红,\"公子,我带亲卫去正面顶!\"

\"慢着。\"我拽住他胳膊,指尖触到他铠甲下绷紧的肌肉,\"你看那些马——\"月光照亮骑兵坐骑的蹄铁,\"前蹄铁新换的,没沾青石谷的红土。

赫连野绕了七十里的旱滩,就是要我们防不住。\"

王镇山眯起眼,突然骂了句粗话:\"他娘的,旱滩夜里风大,马蹄声传不远!

咱们的探马被杀,就是为了断消息!\"

\"所以他们要的不是杀多少人,是烧粮仓、砍旗杆、乱军心。\"我盯着那些正在冲撞粮车的骑兵,有个小个子正举着火把往草垛上凑,\"现在正面硬顶,他们就跟咱们耗,等咱们人都聚过来,说不定还有后招。\"

曾瑶突然拽我袖子,她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刀身映着她紧绷的下颌线:\"公子,侧翼有片沙柳丛,能绕到敌人左边。\"

我摸了摸腰间的匕首,那是曾瑶用她娘的银簪熔了打的,刀把上还刻着个\"尘\"字。\"王将军,你带两百人正面压过去,长戟在前,盾牌在后,别让骑兵冲起来。\"我转向士兵甲,那小子平时练刀最勤,此刻正攥着长枪往手心里吐唾沫,\"你带三十个兄弟跟我走,乙子,你跟着。\"

士兵乙的脸在火光里发白,喉结动了动:\"公...公子,我、我怕...\"

\"怕就对了。\"我拍他肩膀,摸到他铠甲下的汗湿,\"怕的时候手别抖,刀往马腿上砍——马倒了,骑在上面的就是活靶子。\"

沙柳丛的枝条刮过脸,像谁在抽耳光。

我猫着腰往前挪,能听见左边骑兵的吆喝声:\"烧完粮车去砍帅旗!

等那姓陆的赶过来,营里早乱成一锅粥了!\"

\"停。\"我压低声音,前面的沙坡后露出半面狼头旗。

曾瑶递来火折子,我借着火光数清了——二十七个骑兵,正背对着我们往粮车堆里搬油囊。

\"甲子,你带十五个人从左边包抄,砍马腿。\"我把匕首递给曾瑶,\"瑶儿,你盯着那个举火把的小个子,他点着粮车咱们就完了。\"

\"公子你呢?\"她的眼睛亮得吓人。

\"我去会会他们的小头目。\"我指了指那个骑黑马、腰间挂着青铜狼首刀的人,\"看他腰牌,是赫连野的亲卫队长。\"

沙坡后突然传来马嘶。我心里一紧——糟了,有骑兵发现我们了!

\"杀!\"我吼了一嗓子,率先冲出去。

士兵甲的长枪戳进第一匹马的后腿,那马人立起来,把骑手甩进了油囊堆。

曾瑶的匕首擦着我耳边飞出去,精准扎中举火把小个子的手腕,火把\"啪\"地掉在地上,滚进了泥水坑。

狼首刀的寒光劈过来,我侧身躲过,反手用从现代带来的战术笔戳他手腕——这东西他娘的比刀鞘管用多了。

亲卫队长痛叫一声,刀掉在地上,我扑上去按住他脖子:\"时伯庸给了你什么好处?\"

他眼睛瞪得像铜铃,突然咧嘴笑了:\"晚了——\"

远处传来号角声,悠长而低沉。

我心里一沉,抬头看见营地外的沙丘上又冒出一片火光,比之前的更多、更密。

\"王将军!\"我扯着嗓子喊,\"后援来了!结圆阵!\"

王镇山的长戟挑飞一把马刀,铠甲上全是血,也不知是他的还是敌人的:\"公子,你带兄弟先撤——\"

\"撤个屁!\"我抄起地上的狼首刀,\"甲子带伤兵退到粮车后面,乙子,把刚才缴获的油囊堆成路障!\"士兵乙这次没犹豫,扛起油囊就跑,虽然腿肚子还在打颤,但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混战持续了半个时辰,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最后一个骑兵被长矛钉在旗杆上时,营地里的喊杀声终于停了。

我踩着满地的马尸往帅旗走,鞋跟陷进血泥里,黏糊糊的。

王镇山抹了把脸上的血,露出个豁了牙的笑:\"奶奶的,老子杀了七个,你呢?\"

\"八个。\"我踢了踢脚边的亲卫队长,他喉咙上还插着我的战术笔,\"加上这个。\"

曾瑶从粮车后面钻出来,发梢沾着草屑,手里举着个布包:\"公子,在油囊里翻到的。\"

布包打开,是半块虎符,刻着\"镇北\"二字——和时伯庸书房里的镇纸纹路一模一样。

\"把时伯庸的院子围起来。\"我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刀把上的\"尘\"字被血擦得发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士兵甲突然跑过来,盔甲上还挂着半截马鬃:\"公子!

巡夜的兄弟说,营地西边的沙沟里有几个影子,鬼鬼祟祟的,像是在埋什么东西。\"

我望着西边泛白的天空,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土腥气。

时伯庸的云纹,赫连野的狼头,沙沟里的影子...这盘棋,才刚下到中局。

\"带二十个人,跟我去看看。\"我把狼首刀插进腰带,回头对曾瑶笑了笑,\"瑶儿,帮我把披风补补,刚才被马刀划了道口子。\"

她低头摸了摸披风上的破洞,突然抬头:\"公子,你耳朵在流血。\"

我这才觉得右耳火辣辣的疼。

大概是刚才混战里被刀风刮的?

可怎么会...等等,\"知识洞察眼\"的副作用是失忆十分钟,难道我刚才...

西边沙沟里传来石头滚落的声音。

我握紧了狼首刀,月光彻底退去,晨雾漫上来,把一切都染成了青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