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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是她狭隘

然,崔氏这话说的自己都没底气。

侯府欠没欠,她心知肚明。

‘咚咚!’

老太太想到什么,懊悔的捶了捶拐杖,“冤孽啊!”

谢玉清道,“娘,侯府的地契在何处。”

崔氏一愣。

随即脸色大变。

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了。

地契!

天杀的,她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姜南栀要五万四千两,限我们三日内归还,竟是我看走了眼。”谢玉清语气怨愤道。

他看错了姜南栀。

薄情寡义,或许才是她的本性!

侯府笼罩着一层阴霾,人人如丧考妣!

柳溶身子不好,又羡慕外面的烟火热闹,周逸云为了哄她开心,便买了许多烟火回来,在国公府放给她看。

周家烟火绚烂。

却有一方小院死气沉沉。

“呸!不要脸!”丫鬟兰儿看了眼外面的烟火,呸的一声关紧房门。

“不出门便能看到乞巧节的烟火,倒是沾了她的光了。”

身后传来低叹声。

兰儿回头,看到她家世子妃披着一件薄衫,即便关上门,也挡不住外面绚丽的烟火颜色。

“世子妃,分明是她沾了你的光,是她不懂感恩,鸠占鹊巢,他们还要……他们都不是好人!”

世子妃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去请世子,世子听柳溶那个女人挑唆,也不肯来看世子妃。

“是啊,周逸云他不是好人。”叶婉兮扯了扯嘴角,如月蒙尘,“兰儿,你这性子,不适合留在国公府,我为会你寻一个好去处的。”

“奴婢哪也不去,奴婢就在这陪着世子妃。”

兰儿忠心,她知道。

但她时间不多了。

她走后,国公府的主母,就该是柳溶了。

兰儿是她的人,柳溶又岂会善待她?

她放心不下的,也就是一个兰儿了。

“咳咳,过两日,替我递一张拜帖出去吧。”叶婉兮低声道。

“是。”

前院,烟火迷人眼。

柳溶面容苍白虚弱,宛若一株菟丝花,“原来大夫说,我活不过乞巧节的,能与世子看到这么美的烟火,便是明日就要我死……我也没有遗憾了。”

“你会没事的。”周逸云颇有些心不在焉道。

这么美的烟火,叶婉兮看到了吧?

柳溶虚弱的笑了笑,“我能活到今日,世子和表姐是我最大的恩人,表姐身子也不太好,不如请她来一起过节看烟火吧?”

周逸云抿唇,“她喜静,性子又冷僻,就算派人去请,她也未必肯来,反而会驳了你的好心。”

柳溶一副愧疚的表情,“都是我不好……”

“与你无关,是她自己狭隘了。”周逸云语气微冷。

柳溶于他有恩,又是婉兮的表妹,是叶婉兮不能容人。

“姑娘。”

这时,丫鬟捂着脸跑回来,跟柳溶哭诉。

“这是怎么了?不是让你去跟公主传个话,说表姐身体不好,不便前去赴约吗?”柳溶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叶婉兮是世子妃又如何?

还想找公主撑腰?

她有的是法子,叫她连国公府的门都出不了。

“奴婢传了,可公主不听,还说奴婢不配替世子传话……”丫鬟哭着说,“公主她还说……”

“还说什么?”周逸云冷了脸。

姜南栀,自小跋扈!

“公主她还赏了奴婢二十个巴掌,说让姑娘安分守己,说世子您是……是蠢货!”

柳溶白了脸,脸上尽是惧怕和哀伤,“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去传话的,也就不会触怒公主了,公主邀请的是表姐,可世子也是为了表姐的身子着想啊……”

话落,周逸云的脸色更为冷沉些。

柳溶观察着周逸云的脸色说话,“世子,公主她怎能如此不辨是非呢?”

“她姜南栀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周逸云沉声道。

原本他还想着,陪柳溶看完烟火,去看看叶婉兮的。

如今看来,没必要了。

次日清晨。

天不亮,姜南栀进宫求药。

“公主,听说谢家昨日请太医,没有一个太医肯应诊的。”静香悄声与她分享。

南栀勾唇,“谢家挂帆了吗?”

静香嘴角抽抽,“那倒是没听闻。”

挂白帆,谢玉清不就嘎了吗。

姜南栀挑眉,“谢玉清倒是命硬。”

是她往宫里递话,不许太医为谢家人看诊的。

崔氏自然请不到太医。

不过,谢玉清想必死不了。

她记得,谢家是有一颗救命良药的。

前世那颗药,谢老太太病危的时候都舍不得拿出来。

“公主让谢玉清三天内还钱,谢家拿的出那么多钱财来么?”静香吐槽,“谢家以前可没少花公主的银子。”

“自然拿不出来。”姜南栀呵笑。

她等着谢家人找上门来。

御书房外。

“公主,您这是做什么?上次跪伤了膝盖,还染了风寒,怎的又跪,叫陛下知道,怕是要责骂您的。”

这个时辰,早朝未散,德寿公公陪同姜武帝上朝去了。

姜南栀为求药,来御书房跪着。

小太监劝她,她也不听,小太监无奈,说静香,“你怎的也不劝着点公主,就不怕陛下责罚吗。”

“还有你……”

算了,这个他惹不起。

小太监敲着兰花指,正想说宫应寒两句,想到他是未来驸马爷,顿时收了声。

静香低着头。

也要她劝得住才行啊!

“姜南栀……”

“你闭嘴!”

宫应寒刚开口,就被姜南栀怼了回去,她跪着道,“若你心疼本宫,便不要吱声,若不心疼本宫,更无需吱声。”

“本宫为求父皇赐药,跪一跪是应当的。”

宫应寒默然。

他垂眸,瞧着姜南栀的低眉顺眼的模样,骨子里却是倔强的,即便跪着,脊背也挺的笔直。

“哎哟,奴才真是拿您没办法。”小太监没法子,只得去禀报德寿公公。

朝堂上群臣议事,说起幽州干旱,百姓流离失所,姜武帝问谁想去赈灾。

丞相万氏请命,将军陆氏也请命。

姜武帝一时不好抉择。

下朝后,姜武帝从内宫门,直接回御书房,半道遇到匆匆而来的小太监。

“陛下,嫡公主来了。”

姜武帝一听,眉头舒展开,“她来替朕解忧的?”

“呃……”小太监一犹豫,“只怕不是……”

“嗯?”姜武帝蹙眉。

小太监默默不吭声了。

德寿公公看出不对,没等他问,姜武帝便先行了。

一刻钟后,御书房内传出砸东西的声音,听着像是碎了茶盏,“任性妄为,是想气死朕?让她给朕滚进来!”

姜南栀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

她脸上闪过一丝惊惧。

宫应寒看的清楚,原来她也会怕。

德寿公公来请,看着姜南栀,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公主,进去说话吧。”

姜南栀起身,德寿让开路。

南栀进去后,宫应寒一只脚踏进御书房,被德寿拦住,“驸马爷,陛下只传公主问话,请驸马去偏殿等候。”

“公主求药是为我,我理应陪同。”难得宫应寒开口,说了句人话。

“陪着干什么?看她挨骂受训吗。”

没等德寿开口,姜武帝先骂出了声。

“驸马爷若真为了公主好,就不要再触怒陛下了。”德寿劝道。

宫应寒拧眉。

只得将踏进去的那只脚撤了回来。

在小太监的带领下,去往偏殿等候。

“跪下!”姜武帝训斥。

宫人搬来一张椅子,南栀笑了笑,坐下。

嘴上配合道,“父皇息怒。”

“姜南栀,你可记得自己的身份?”

“儿臣记得。”

父女俩言辞对立,却其乐融融。

“上回你在御书房跪一晚,叫朕心软,为你和那质子赐婚,今天又来这一出,求朕赐药,那质子值得你如此?”

姜武帝的声音,隔着门廊,传到宫应寒耳中。

“父皇,其实阿寒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好。”姜南栀底气不足的辩解道。

姜武帝冷哼,“你是公主,一再为人软了膝盖,成何体统?你和他即便成婚,心也未必在一处,何况还没成亲,就算你跪断双腿,他也未必会信你,更遑论心疼你,何苦轻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