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自己一到那儿就被刀,他还很有诚意的写好了禅位诏书。
好不容易避开暗卫摸到长孙濮存的房门,一看里面的场景,顾峥顿时火气直冒。
十来个素衣男子,个个面容秀美,就在纱帘后伏地跪着等候。
顾峥一看这场景,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是选男宠?
嗯?
是朕不能满足你?
他看着长孙濮存,有些怀疑自己昨天夜里是不是太过温柔。
长孙濮存半倚在躺椅上,平日里冷漠凌厉的眉眼带了丝慵懒,清冷的目光一个一个的扫视跪着的人。
看完,长孙濮存不满的微蹙起眉头。
旁边的近侍注意到他的神色,连忙开口,“主子,暂时只找了这么几个。”
十来个男子,各有各的特点,要么清俊如青松,要么貌美如白莲,放在外面,都是百里挑一的俊美男儿。
可长孙濮存看着,却不知为何觉得乏味的很。
十几个男宠走到近前,喂酒喂葡萄,这般殷勤讨好挑逗,他却生不起丝毫的欲望。
可明明,小皇帝轻易的就点燃了他。
“算了,都下去吧。”
近卫带着人出去,很快屋内就安静下来。
长孙濮存有些心烦意乱,眼前时不时的闪过小皇帝的眉眼,强势的,纯情的,羞涩的,发狠的……
心烦意乱的同时,胸中杀意蠢蠢欲动。
他想杀了他,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可偏偏,又有一种莫名的迟疑……
想拔刀的同时,眼前又不断闪过少年的眉眼,闪过少年热忱的说着喜欢他的模样……
“他喜欢我?”
“什么时候的事?”
长孙濮存不在意少年的喜欢,可不得不说,面对着一个完全喜欢自己的人,还攻了自己的人,心中肯定是有一点特别的。
尤其是那人还说,我不要江山、我的命都可以给你的时候……
似乎他自己的命一点都不重要……
总觉得就那么杀了他吧,有点便宜他了……
而且,在他的大业里面,现在还不是杀小皇帝的最好时机……
长孙濮存想着先忍忍,他当皇帝,若能得一个名正言顺那是最好……
或许是因为今日摄政王挑选男宠,所以屋内并没有藏有暗卫。
顾峥看着他熄了灯躺在床榻上,并没有轻举妄动。
直到确定屋内传来平缓的呼吸声,他才从半开的窗户进去。
屋内很黑,顾峥来到床前,看着睡过去的人,俯下身去,唇落下去。
长孙濮存清醒的很快,几乎在少年压上来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清醒过来。
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是有男宠爬床,直到睁开眼,和少年漂亮的眼睛相对。
“皇叔,你醒了。”顾峥见他醒来,一点都不慌张,他反而贴得更近,整个人都压下去,娇嫩的脸盘蹭了蹭男人的脸,目光专注而虔诚,“我担心皇叔夜里睡不安稳,所以来陪陪皇叔,皇叔,见到我开心吗。”
少年话语中带着欢喜。
长孙濮存看着他,很想反问一句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不过,他只是道,“皇帝半夜出宫,下落不明,生死不明,国不可一日无君……”
他的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杀意,现在就是杀小皇帝的好时机,小皇帝一死,皇位空悬,国不可一日无君,自己自然会被推上去。
少年就像是没有听出他的意思,他蹭蹭他的脸,“那正好,我才不想回宫呢,以后我就给皇叔当男宠,免得皇叔去找别人。”
少年说到后面,语气里面带了一丝丝的怨念。
长孙濮存听着,只觉得一整个的荒谬,堂堂一国皇帝,堂堂皇室正统,竟然想着给人当男宠!
太荒谬了!
此时此刻,长孙濮存竟然有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他现在应该杀了他……可似乎,小皇帝已经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两人的说话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外面的侍卫听到动静,开始敲门。
长孙濮存看了看眼巴巴瞅着他的少年一眼,开口,“无事。”
这是他第二次屏退侍卫,在长孙濮存无察觉的地方,他不自知的让步和纵容。
侍卫走远了些,少年一个亲亲落在他的下巴上,语气之中带着欢喜,“皇叔,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
他蹭啊蹭,蹭啊蹭……
长孙濮存开口,有些无力,“陛下,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顾峥趴在他的胸膛上面,眼巴巴的看着他,“我只是想你了。”
长孙濮存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直到少年低下头亲他,他才伸手去拦,这一次,少年没有发力,乖乖的任由他把自己制住。
他被困在男人的身下,整个人柔弱的像一朵小娇花,可身上却带着惊人的热意,连目光也灼灼。
他害羞极了,“皇叔……这一次,你来吧。”
你先来,等会我再来。
顾峥怎么可能让他真正的来,这只是暂时的示敌以弱。
真正的猎人,向来会迷惑人心。
长孙濮存:“……”
“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清不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我想杀你,别人也想杀你……
怎么像个智障一样。
长孙濮存冷着脸。
少年红着脸,朦胧的月光落下,让他美得像个妖精,他柔软的说话,“我当然知道啊,那些宫人私下都说,我是皇叔的小禁~脔。”
长孙濮存眉头一跳。
谁说的,谁敢这样污言秽语妄自议论!
找死!
不得不说,少年的美实在是勾动了他的心弦。
前面那十几个或是娇艳或是清俊的人进来,他没有任何的欲望,可现在……
长孙濮存想,既然少年一口一个要做他的男宠,那不如就如了他的愿……
等日后皇位争夺之时,安排一个假死之象,暂且保下他。
不听话了,那再杀了便是……
向来生杀予夺没有半分仁慈之心的摄政王此时此刻在给身下的少年找借口,在给自己的心软找借口……
他没意识到少年的特殊……
若放在以往,有人敢爬他的床,那都是直接拖下去打死的……
哪会像眼前的少年……
长孙濮存说服自己之后,就没再压抑自己的欲望。
他低下头去,吻落在少年的脸上,少年红着脸看看,满眼都是他。
少年跟他说轻点,他怕。
长孙濮存冷笑,“现在知道怕了,那昨天晚上怎么不怕。”
顾峥眨眨眼,露出一个纯良的笑。
夜色渐浓,长孙濮存有着绝对的掌控之势,他不会允许昨天的错误再出现。
然而,顾峥岂会如他的愿。
这具身躯的外表是只小白兔,他就真是只柔软的小白兔吗……
顾峥笑。
事到临头,长孙濮存被有着蛮横之力的少年按在了身下。
他气急败坏,“顾峥,你说话不算话!”
顾峥亲亲他眼角流下的泪水,有些心疼,“你别挣扎,要不然会受伤的……”
长孙濮存气得差点晕过去。
受伤?
他伤就还没好!
侍卫感受到屋内的异常,已经聚集在门口。
长孙濮存听到外面的脚步,抓起旁边的东西就丢过去,气急败坏的大吼,“滚,都给我滚远点!”
外面的人有些担心王爷的安危,现在的王爷明显不正常。
他们迟疑着要不要离去。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一瞬间,众人神色大变。
原来王爷是在干那事!
众人连忙散开。
屋内,长孙濮存咬着顾峥的手,眼睛发红,羞愤欲死。
顾峥安慰他,“皇叔别怕,他们不会知道的……”
说着,他亲亲他,“乖,松开口,我手流血了……”
长孙濮存迷乱间在想,事情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事情结束,又是沐浴又是擦药,长孙濮存冷着脸,有点接受不了。
顾峥给他擦药,动作温柔细致。
长孙濮存回过神来看向他。
少年脸上并未出现想象中的惊慌失措,他淡定得很,连眉眼都未曾动一下,擦好药了就靠近他,拿起他的发丝,绕在指间玩弄。
长孙濮存想,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怕?
非但不怕,甚至,他还拿起自己的发丝闻了闻,然后贴下来,像是小狗一样在他身上乱闻。
他说,“皇叔身上有一股独特的味道,好闻的很。”
长孙濮存坐起身来,神色冷淡,“陛下,你该回去了。”
顾峥凑上去,双手环住他的身体,他满足的蹭了蹭,开口说,“好皇叔,明天你能不能来看我。”
长孙濮存没说话。
顾峥又道,“那我就先走了,皇叔早点休息吧……”
黑夜沉沉,风过竹林,偌大的屋子回归寂静。
长孙濮存倚在床榻上,思绪很乱。
他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又一次的做了那种事,而且……还把小皇帝给放回去了……
这一点都不像是他的行事风范。
长孙濮存眉头皱起。
没有了少年在旁边,他的思绪也变得清晰起来,他想着自己的不对劲,想着少年……
想到,一切的不对劲,都是从昨日开始的……
都是从少年表达满腔情谊开始……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对我有这种心思?”
“他的身手挺厉害,没想到他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起来了……”
长孙濮存想了很久。
入睡之前,他叫了门外的亲卫。
“去查一查,宫里有什么人在散播流言诋毁本王……”
……
第二日,长孙濮存进了宫。
张来顺给顾峥禀告,“陛下,很多人都被摄政王给拿了去,下了大狱拔了舌头。”
顾峥神色平淡。
张来顺看了一眼少年皇帝的神色,接着说道,“据说这些人私下里散播流言诋毁摄政王……”
嗯?
顾峥眸光微动。
这是给自己出气?
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上却很平淡,“皇叔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不用多管。”
说话间,他听到外面传来细微的声音,话音一转,他继续说道,“别说是拔了舌头,就算皇叔杀了他们,那肯定也是他们的不对。”
话音落下,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顾峥侧头看去,男人大踏步而来。
男人玄衣朱袍,身上还带着一股子的杀伐血腥气,不过顾峥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不像昨日见到时的那般冷凝,显然心情不错。
“皇叔。”顾峥看着他,眸子弯起,整一副见到意中人的开心模样。
长孙濮存看他一眼,挥手屏退周围的宫人,拿起手帕自然地擦拭起衣衫上沾染的血渍。
顾峥走上前去,“我来帮皇叔……”
他看着他,没有推却他的好意,“多谢陛下。”
他长身玉立,少年拿着手帕为他擦拭,渐渐的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他勾上了他的手指,鼻在男人脖间轻嗅。
长孙濮存余光瞥见他痴迷的模样,想起昨晚床榻间纯真急促的亲吻,问,“好闻吗?”
少年认真的抬眸看他,然后认真的点头。
“……”
长孙濮存收回视线。
若放在往日,他连拿这么多人,小皇帝肯定已经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不知道在心里骂他多少次。
而今……
自从那天向自己表明心意之后,他似乎越来越反常了?
他今天过来,一是想看看小皇帝现在的反应,二么,想看一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想到刚进门之时小皇帝说的话……
长孙濮存开口,“陛下,若底下的奴才不听话,那直接拖下去打死便是……”
皇帝再也没有权势,那也是皇帝。
别说那些传顾峥是禁脔的,说了皇帝一句不好,那都该死。
虽然他也看不上这种软弱的小皇帝……
但他是摄政王……
身为最底层的奴才,要知道什么事情做得,什么事情做不得。
顾峥抬起头来,眼巴巴的望着长孙濮存,“谁都可以吗?”
皇家人的容貌,本身就好。
顾峥的容貌,更甚。
因为才十八岁,还带着那股子的少年感,可就是因为那少年的纯净,让他的容貌显得更加的夺目。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当他看着你的时候,就仿佛他的眼里只有你一个。
长孙濮存眉头微挑,“犯了错的奴才,自然可杀。”
顾峥可不相信他说的话。
我要杀你安插的棋子你给杀吗?
不过,无伤大雅……
终究是他的人。
长孙濮存就来看一眼,没待两分钟便要走。
顾峥想要跟他去,又开始了不要脸的贴贴。
不知为何,长孙濮存有种头痛之感。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当保重龙体,既然身子不适,那就好好在宫里休养。”
顾峥:“??”
哎!不是!
我昨晚有多猛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