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茜纱窗漫进来时,元婉如懒懒地蜷在床榻里,连指尖都泛着酥软。
陆江年从身后环着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手掌仍流连在她腰间,时不时轻抚一下。
\"还累?\"
他嗓音里带着餍足的沙哑,吻了吻她耳后那片肌肤。
元婉如轻哼一声,往后靠进他怀里:\"你倒精神……\"话未说完就觉他手臂收紧,温热的唇又贴上她后颈。
\"我们分开那么久,之前你又不许我碰你。\"
他声音闷在她发间,\"昨夜还算克制了。\"
元婉如耳根一热,想起昨夜种种,不由嗔道:\"一路奔波回来,大晚上折腾人,我估计,你连口热茶都没喝就……\"
话到一半突然被他翻身压住,剩下的话语尽数被吞没在缠绵的吻里。
长长一吻,两个人难免动情,可以天色已经不早了。
陆江年只能按下心头的意动,将她禁锢在怀中。
元婉如枕在他臂弯,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他胸膛上的伤疤:\"梁妃果然不肯善罢甘休,在皇上面前,说我给二皇子下毒,虽然被我蒙混过关了,但皇上怕是……\"
陆江年捉住她作乱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咬:\"无凭无据的事,谁能证明?\"
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太医院的人,不都没有查出来,慕容骁中毒了吗?梁妃不过是胡乱攀咬,皇上不会信她的。\"
元婉如看着他,\"你真这么觉得?\"
\"嗯,没事,皇上即便怀疑,他也没有办法。\"
他语气坚决,\"你我咬死不认便是,爹在北疆镇守多年,皇上不会随便动忠勇侯府的人。\"
元婉如轻叹一声,将脸埋进他颈窝。
他身上的气息,让她莫名安心。
窗外传来玄青的轻咳声:\"世子,时辰不早了。\"
陆江年皱眉,却不得不松开怀中人。
元婉如撑起身子,青丝如瀑垂落,露出雪肤上点点红痕。
“要去哪里?”
陆江年取来床头的衣衫穿上,“昨夜皇上未曾召见,今早还需要将青州的事情禀报清楚。”
元婉如恍然大悟,又有些气他:\"既然这么敢,方才又不说,早些起来,用过早膳再进宫,刚好合适。\"
\"我都已经吃饱了。\"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不会饿着的。\"
元婉如怔愣片刻:“你何时吃过饭了?”
话未说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住了。
陆江年的指尖,在她腰侧流连缠绵:“呵呵,你说呢?”
他看向床榻,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凌乱的被褥。
元婉如突然轻笑:\"你啊,真不是一般着急……\"
陆江年眸色一暗,突然将她拉近,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我就是急不可耐,等我回来,再加深你的印象。\"
元婉如拍了他一下,“快去吧,别胡来。”
陆江年离开侯府的时候,回头望了眼聆水居的方向。
方才,他当然是为了宽元婉如的心,皇上如今年岁渐长,对旁人是越发不信了。
这一次,非要将他调离出京,不就是怀疑他吗?
皇上连他都不信,更不会信娘子。
这一次的分离,就够了,以后,他不会让娘子独自面对这一切风雨
\"世子?\"
玄青小声提醒。
陆江年收回目光,整了整衣服。
皇宫的飞檐在朝阳下泛着冷光,他忽然想起昨夜元婉如在他耳边的低语:\"我也想你。\"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大步走向宫门。
即便是皇上,也休想伤他妻子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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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剿匪有功。\"皇帝的声音从鎏金蟠龙椅上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办事倒是雷厉风行,在青州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已经将涉案的二十七名官员,全部清查。\"
“怎么,京城有什么事,令你挂心?”
\"臣见不得蛇鼠横行。\"他抬眼时,正迎上皇帝探究的目光,陆江年恭敬的目光中,裹着森然冷意,\"这等蠹虫多留一刻,臣便多一刻寝食难安。\"
“皇上委以重任,臣自然不敢懈怠,日夜审理,只为早日回京复命,将这些尸位素餐的人,绳之以法。”
面容冷肃,一点都有因为皇上的调侃而不自在。
\"家父常教导臣,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就像青州这些宵小——早该在陛下圣辉下无所遁形。\"
皇帝凝视着他,忽然长叹:\"好,好!果真是虎父无犬子!\"镶东珠的朝冠微微颤动,\"你们陆家父子,当真称得上朕的肱骨之臣。\"
\"臣幸不辱命。\"
陆江年语气一转,\"家父若知陛下这般夸赞,定要怪臣抢了他风头。\"
满殿肃穆被这戏谑搅碎,皇帝的笑声震得梁间积尘簌簌而落,“你爹不会,他只会高兴。”
殿中安静一会。
皇上提起了元婉如。
“以前就听说,你爹仁厚,收养了属下的遗孤,却不想他将将此女嫁给你。”
“去年朕还与你爹说过,乐安郡主整日追着你跑,在京城闹了不少笑话,你爹曾说你与元氏有婚约,婚期将近。”
“待你成亲之后,乐安也就不会执着了。”
陆江年心思微动,没想到,当初还有这一件事,倒是没有听爹提起,怪不得,爹当初顺水推舟就让他娶了元婉如。
原来,皇上曾经过问过他的婚事。
陆江年继续聆听,皇上接着说:“说起来,元氏家世太低了,这门亲事,委屈你了,你爹也舍得。”
皇上言谈闲逸,就像是随口话家常。
陆江年也没有战战兢兢,他坦然回答:“不敢欺瞒圣上,元氏打小在臣家中长大,但或许内向,人又胆小,一开始,臣真是瞧不上她。”
“她爹虽然是护卫,却忠肝义胆,临时前托孤给臣的父亲,婚约就是那个时候定下的,臣倒是一直都不知道。”
“父命难违,臣最初,也只是硬着头皮把人娶了,心中倒没有真的把她看作妻子。”
皇上眸光一闪,仿佛谈性十足:“那现在呢?”
陆江年难得脸红。
“这……温柔乡,英雄冢,皇上应该能懂臣的心思。”
“哈哈哈,你这小子……”
忽然,皇上问了一句:“昨夜你归家,不知道你的小妻子可曾与你提起,前几日她进宫的事情?”
“梁妃和慕容骁意图不轨,谋逆作乱,证据确凿,朕已经将人抓进监牢,可梁妃口口声声,说元氏给慕容骁下毒。”
“你怎么看?”
陆江年内心凛然。
来了。